第十章 歸處 完
哲洙是......出事了?
她不想因為哲洙沒遵守今晚的約定而將他過去幾個月來所做的一切都抹殺,但是她打電話給他......沒接......
恩貞感到煩躁,她拈咬自己的食指,曾想該打給多貞,手指卻下意識地按不下她的電話號碼,只是一晚沒來她這,就大動作地急著找人,是不是太過頭了點......
但不知為何,恩貞一直感到心神不寧,依這段時間跟哲洙的相處,就算不來他也會打電話來,哲洙是否發生什麼事......
正當恩貞游移不定到半夜時,突然被多貞打來的電話驚住,但是她沒有遲疑地馬上接起電話,「多貞?」
「姊姊,對不起,這麼晚打給妳......」
「哲洙在哪?」
「......他現在在醫院。」恩貞聽到多貞的回答,心跳有一瞬間似乎漏了一拍,為什麼今晚本該在她身邊的哲洙怎會在醫院?
「哪間醫院?」
知道醫院跟病房在哪裡後,恩貞隨即掛斷電話,拿著車鑰匙直衝出家門。
「哲洙真是個笨蛋,別人說要他乖乖挨打,還真的都不還手,對方可是鐵了心想殺他,沒看過這麼笨的人。」
「閻康浩,說話注意點!所以是以前的仇家幹的?」
「是過去討債時死在哲洙手上,欠債傢伙的兒子,當時沒清理乾淨,對方躲起來親眼看見哲洙殺了他老爸,就算過了十多年,他還牢牢記得哲洙的臉......」
恩貞到達哲洙的病房時,在門外聽到這段對話,眼神微垂,隨後打開房門走進來,「聽起來,確實是個笨蛋。」
「姊姊......妳來了。」
「做過的事既然已經做了,就沒什麼好辨解的。」
「姊姊,不是都哲洙的錯......」多貞神色黯然地看著哲洙。
「只是贖罪的方式若影響到自己的性命,那就愚蠢了。」
尹恩貞看著昏迷不醒全身是傷躺在病床的閻哲洙,在聽到先前的對話,她深刻地能體會當時哲洙抱持什麼樣的心情接受對方招下來的拳頭。
尹恩貞看向多貞,因為她也是擔負著十多年對多貞的負罪感走過來,這是她一輩子的罪惡,逃不掉。
「多貞你們回去休息,我來照顧哲洙吧。」恩貞搭著多貞的肩膀,拍拍安慰她。
「不行!我要在這等他醒過來,一路以來都是哲洙在保護我,這種罪不該他獨自承受。」
「也好,我們一起等他醒來。」恩貞理解多貞的感受,看見多貞著急和擔心的神情,她不禁覺得哲洙真的是多貞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
「呃......」沒多久哲洙終於醒過來了。
「哥哥!」
「哲洙,你終於醒了!」
所有人都圍在哲洙身邊,多貞流著淚抱住哲洙,哲洙剛醒來還不清楚這裡是哪裡,但因為多貞抱住他,他只能先好好安慰眼前的愛哭包。
恩貞露出鬆口氣的神情,她看著面前的景象,能感覺到多貞一直都是哲洙十分珍視的珍寶,不過她的心情已然沒有先前的煩躁不安了。
不是因為跟哲洙關係親近了,也並非是對多貞的罪惡感,而是哲洙與多貞是理所當然的依存關係,他們彼此於對方而言,是她這個親姊姊也比不上的重要存在。
雖然......她依舊羡慕他們的關係,但是沒必要去強求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位置。這幾個月哲洙讓她短暫地......作了場美夢,她想......這樣已足夠了。
哲洙像是現在才發現恩貞的存在,「恩貞,對不起......今天......」哲洙對今天沒有遵守跟恩貞的約定表示歉疚。
「躺好休息吧,別讓人擔心。」恩貞心中那條結繩已解開,她想通了。
「前幾個月都是哲洙照顧姊姊,現在換姊姊照顧哲洙吧。」
「康浩,我們回去了!」
「啥?我還沒有跟哲洙說到話......」
「你走不走?」多貞一邊瞪著閻康浩,推著他走,一邊跟哲洙和恩貞揮手道別。
病房內現只剩下臥病在床的哲洙,跟站在一旁的恩貞。
「你有哪裡還不舒服嗎?」恩貞神情平穩地問著哲洙。
「還能忍受,恩貞......妳過來。」哲洙招手要恩貞坐在他旁邊。
恩貞遲移了一會,還是走向前坐在哲洙旁邊,哲洙突然伸出他的手似要恩貞握著它,看哲洙包覆著繃帶及紗布的模樣,恩貞忍不住心疼,將她跟哲洙的手緊緊地握住
「讓妳擔心了,今天沒想過會遇到這種情況,不......應該說早就預料會有這麼一天,只是沒想到是今天。」哲洙臉色蒼白地訴說著。
「從我第一次殺人就有覺悟了,當時在那種環境,為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人,我不得不這麼做,所以招人怨恨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如果可以選擇,我真的沒想殺死他們......」哲洙邊說邊從眼角溢出淚水。
「儘管如此,你都好好地護住那些你想保護的人,不是嗎?」尹恩貞想起當時的她為了保護自己而傷害別人的事,對比之下,哲洙所做的事比他偉大許多。
「我......殺人終究不可被原諒......」
「就算無法被原諒,那就背負著這份罪惡一輩子,有我陪你。多貞也是,你身邊的人也一樣都在你身邊,不用獨自去背負這一切。」恩貞柔和地看向哲洙。
哲洙睜大眼睛看著恩貞,眼裡的淚水閃爍著某種光輝,似乎因恩貞這段話得到莫大的救贖。
「恩貞,謝謝妳......」哲洙閉上雙眼讓淚水流下,感動地露出苦笑。
「你先好好睡一覺,我會一直在這,祝福有個好夢。」
恩貞看著熟睡的哲洙,她不知道她與哲洙的未來會走向哪裡,只是......她或許想一輩子陪在他身旁。
隨著哲洙傷勢逐漸好轉,恩貞便不再隨時待在哲洙病房,除了英成的工作要忙以外,她覺得有她在,石成建設那群人似乎不太自在,想來沒她在哲洙身邊,還是有人會照顧他,她就不太擔心了,因此她只在工作結束後才來探望哲洙。
今天行程太多,忙到這麼晚,哲洙應該睡了吧?
恩貞打開病房門後發現哲洙還醒著,「你還沒睡?」她疑惑問著哲洙,隨手將慰問品放到桌子上。
「沒看見妳來,睡不著。」哲洙淺笑著說。
「今天感覺如何?醫生有說什麼時候出院?」
「明天檢查沒問題就能出院了。」
「嗯......」恩貞想兩人能獨處的日子也要結束了......
「恩貞,看我。」
尹恩貞不明白哲洙要她看他的用意,只是她好像看到哲洙眼裡有什麼吸引著她,突然哲洙一手拉著將她抱在懷裡,「恩貞,你知道我喜歡妳吧,真的......很喜歡妳。」
「嗯......我也......」
「喜歡你。」哲洙不催促,慢慢等恩貞說出喜歡他這句話。
「所以......我們住一起,好嗎?」
尹恩貞多年來心中的徬徨因為這句話,如今終於安定在閻哲洙這個人身上,而淚水潰堤。
「可是......可能會讓你等很久......除非我不再站在那最高的位置......」
「不管怎樣的形式,我都想和妳在一起。」
尹恩貞看到哲洙堅定的態度,點頭答應他,而哲洙得到她的回應後,緊緊地擁抱住恩貞。
她這時候才發覺一輩子的圖謀上位,卻從未有此刻此時的安心,或許她自始自終所追求的只是屬於她的歸處,而閻哲洙就是她尹恩貞的歸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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